人何在?人在枕函边。只有被头无限泪,一时偷拭又须牵。好否要他怜。
这是柳如是《梦江南·怀旧》二十首里的最后一首。她和陈子龙的爱情,也将在此终结。
那一年,她十七岁,他二十七岁。为了他,她的放旷、促狭、凌厉,在他这里通通缴了械。在他面前,她真真正正做到了刀枪入库,马放南山。纵然她再别致风流,爱了,就萌生了软肋。
彼时,陈子龙已变成了她枕边的信函了,只是一个概念,一个相思时的模糊形象,而他的眉目,在她的世界里再也看不清楚了。
“昔日荣盛凌春风,今日飒黄委秋日”。柳如是于崇祯六年写下的这首《悲落叶》于崇祯八年春末夏初变成了现实。春天已去,她的爱,走入了萧条的秋季。“秋风催人颜,落叶催人肝”,在凉薄的秋风中,她的容颜已老,她的肝肠寸断。
柳如是的情感巅峰,就此定格,幸与不幸,且勿计较。分手后,陈子龙用一阙《长相思》倾吐着心中的抑郁无奈:别时余香在君袖,香若有情尚依旧。但令君心识故人,绮窗何必长相守。他,还在盼望柳如是“情依旧”,想让她千万不要忘记自己,一定要牢记他这位前情人。谁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红颜知己,夜里素手添香,用清脆的声音掸去他垢积于心灵上的四书五经的灰尘?
这就是中国的文人,被传统文化和宋明理学浸淫得不敢坦露自己的本性,想爱,却又不敢去爱。他们对“爱”这个字眼多少有点害怕,甚至心理扭曲,所以才一味地抗拒和抵制,欲望在心底挣扎,额头平添了不少皱纹。其实爱了就爱了,何必扭捏做态?伤身又伤心,何苦?悲哉!就这样,不知不觉,时间已匆匆,让人生活在后悔中。
爱情对于我而言,是握在手中的流沙,明明在掌心,却看见它日渐消散,是握不住的似水流年。
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,到哪里都是在流浪!柳如是,你是我心口永远的怜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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